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景隆朱元璋的现代都市小说《大明第一公李景隆朱元璋全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岁月神偷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我说....”另一军侯景川侯曹震也喊道,“小曹国公,我们是来给你贺喜的。你这东家得发话呀?哦,让我们这群老家伙在这晒太阳?”“呵呵!”李景隆快步上前,拱手笑道,“诸位老侯爷,我是主随客便,哪吃您几位定就是!”“嘶...”曹震在马上抓着胡子想想,然后看向几个老军侯,“几位老哥哥,他既然这么说了,今儿天又不错,干脆咱们秦淮河吧?”说着,咧嘴一笑,“咱们也来点雅的,包一艘画舫,弄几十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给咱们跳舞...”“你个老犊子!”六安侯王志开口就骂,“小曹国公还在孝期呢,能在明面上弄这些吗?”“也是!”曹震大手挠头,“说的也对!”说着,看向薛显,“哥哥,不过要是没女的,这酒喝的也没多大意思吧?”就这时,常茂大声喊道,“诸位诸位,我这...
《大明第一公李景隆朱元璋全局》精彩片段
“我说....”
另一军侯景川侯曹震也喊道,“小曹国公,我们是来给你贺喜的。你这东家得发话呀?哦,让我们这群老家伙在这晒太阳?”
“呵呵!”
李景隆快步上前,拱手笑道,“诸位老侯爷,我是主随客便,哪吃您几位定就是!”
“嘶...”
曹震在马上抓着胡子想想,然后看向几个老军侯,“几位老哥哥,他既然这么说了,今儿天又不错,干脆咱们秦淮河吧?”
说着,咧嘴一笑,“咱们也来点雅的,包一艘画舫,弄几十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给咱们跳舞...”
“你个老犊子!”
六安侯王志开口就骂,“小曹国公还在孝期呢,能在明面上弄这些吗?”
“也是!”曹震大手挠头,“说的也对!”说着,看向薛显,“哥哥,不过要是没女的,这酒喝的也没多大意思吧?”
就这时,常茂大声喊道,“诸位诸位,我这弟弟呀,岁数太小,刚继承了国公的爵位,是头一次挑大梁!”
说着,拍着胸脯子,“我说个地方,南市口聚丰德,正儿八经的鲁菜馆子。”
“咱们走着....”
说完,回头扯着李景隆又道,“赶紧的,你是东家你走前边,上马!”
“您等会!”
李景隆摸摸腰间跟袖子里,低声道,“我跟亲兵说一声!”
常茂不解,“说什么呀?”
“我这早上出来的急...”
李景隆身上有些尴尬,“出门没带钱!”
“你是不是这些天在家待傻了?”
故宁河王邓愈的长子,申国公邓镇过来笑骂道,“咱兄弟们从小到大,在外头下馆子哪用得着花钱?都是让人把账单送家里去,老爷们出门带钱,丢不丢人?”
~~
“啥?太子就让二丫头当个勋卫?”
与此同时,皇城内乾清宫中。
洪武帝朱元璋听了身边总管太监朴国昌的禀报之后,坐在椅子上咬着后槽牙。
“这.....低了吧?怎么也得给几个虚职吧?”
太子的东宫勋卫,听着是了不得的官职,可实际上就相当于大户人家公子哥身边的书童或者伴当。
亲近是绝对亲近的,地位也是有的,尊重也是有的,但权利却是半点都无。
“太子爷说了!”
朴国昌俯身道,“说曹国公年岁小,他带在身边好好教几年,等大一点再委以重任!”
“嗯!也是!”
朱元璋脸色稍缓,又道,“二丫头那边咋说?”
“曹国公跟太子爷说,他性子愚钝,若是刚入仕就身居高位,被人笑话不知天高地厚也就罢了,就怕办错了事,辜负了皇爷您和太子的期待!”
“他还说.....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走的踏实....”
“嗯!”
朱元璋再次点头,“这孩子倒是个实在厚道的!”
正说着,余光忽然瞥见殿外有人。
当下皱眉道,“谁在哪呢?滚过来?”
话音未落,一道人影匍匐着跪在门槛之外,叩首道,“臣,锦衣卫指挥同知蒋瓛,叩见皇上!”
朱元璋端起茶盏喝了半碗,“说,啥事?”
“锦衣卫侦知,有军侯永昌侯,南雄侯,景川侯等人带着亲兵聚集在皇城玄武门外....”
“还有军中宿将马云等.....”
“还都带着亲兵,身披甲胄.....”
瞬间,朱元璋的眼睛就眯了起来。
朴国昌给朱元璋满了茶之后,垂首退到一边,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。
“另有郑国公,申国公,宣宁侯等....”
“几十人公然纵马狂奔招摇过市,去南市口一处酒楼饮酒....”
“哼!”
砰的一声,朱元璋的重重的一拍桌子。
“大白天的喝酒?还几十个兵痞子一道?还在咱的皇城门外聚集?”
“还穿着盔甲带着兵刃?带着亲兵?”
“大明朝建国十多年了,他们还跟土匪似的,一点长进都没有?”
眼见皇帝发怒,朴国昌的头垂的更低。
锦衣卫指挥同知蒋瓛跪的也越发的虔诚,但心中却在暗自窃喜。
作为皇帝的心腹,他当然知道皇帝厌恶什么提防着什么,甚至防备着什么。
军中那些骄兵悍将,仗着有跟着皇上打天下的功劳,无法无天惯了。
而且各个手握兵权!
“滚上前来,仔细说!”
朱元璋又是一声怒喝,蒋瓛连滚带爬匍匐在朱元璋面前。
“臣已打听清楚了,是郑国公常茂牵头的....”
“嗯?”朱元璋再次皱眉,“毛头?”
“说是曹国公入仕,众人前来贺喜....”
边上朴国昌闻言,忽忍不住抬头看了蒋瓛一眼,然后低下头,微微抿嘴。
“臣还听说!”
蒋瓛又压低声音道,“郑国公在玄武门外跟曹国公说,今日叫的军侯还有军中将领都是他们的自己人,没叫外人。皇上.....”
蒋瓛抬头,“依臣看来这就是结党呀!他们都是您的臣子。既是大明的臣子,何分内外?”
“哦....”
朱元璋点点头,长叹一声,“你抬头,凑近些!”
“是!”
蒋瓛心中大喜,抬起头膝行两步,“皇上,臣已让密探前去侦听...”
啪!
咚!
电光火石之间,朱元璋抡圆了胳膊,对着蒋瓛就是一个耳光。
蒋瓛就觉得脑袋里嗡的一下,鼻子一热,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。
“你没事干啦?”
朱元璋指着趴在地上的蒋瓛骂道,“你是不是没事做了?”
“臣....”蒋瓛忙爬起来,咚咚磕头,“臣有罪....”
朱元璋又抬腿咣的一脚,把蒋瓛踹了一个跟头。
“你是不是没事干啦?”
朱元璋骂道,“二丫头那孩子请亲朋好友吃个饭,你跑咱这巴巴来说小话?”
瞬间,蒋瓛汗如雨下,颤声道,“臣是觉得他们做的有些太过招摇,所以....”
“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?”
朱元璋冷声开口,低头俯身盯着蒋瓛,“你是咱养的狗!你是看家护院的,不是让你咬咱自家人的!”
闻言,蒋瓛更是吓得魂不附体。
他不是不知道曹国公跟皇家的亲戚关系,但即便是老曹国公李文忠在的时候,锦衣卫也会暗中盯着,且跟皇帝汇报他的一举一动。
况且监视军中武将,朝中文武,事无巨细的汇报,本就是锦衣卫的职责所在。
但没想到,今日皇帝却勃然大怒!
“二丫头的小名,皇后给取的!”
朱元璋继续指着蒋瓛,冷声道,“他和他两个弟弟的大名,咱给取的!”
“他是咱家的孩子,你胆子包了天了,不盯着外人,盯上咱的外甥孙子了?”
说着,又是咣的一脚。
“滚出去!再敢在咱面前说这些不着调的话,宰了你!”
“臣遵旨!臣告退....”
蒋瓛磕头如捣蒜,在地上手脚并用爬着往后退。
“臣还有一事...”临出门时蒋瓛再次颤声开口。
“说!”
蒋瓛叩首道,“魏国公已从北平动身,正在奉旨回京的路上!”
“快到了?”
朱元璋的大手拍着膝盖,转头看向朴国昌,“告诉太子.....不,过几日让二丫头去接徐天德护送回京!”
说完,转身坐回御案后,顺手拿起一本奏折翻开。
“孩子大了....”
朱元璋口中自语,“是时候让他在老一辈儿面前露露脸儿,在年轻一辈儿当中出出威风了!”
“奴婢多嘴!”
朴国昌在旁小道,“由您和太子这一片苦心,曹国公将来想不成才都不行!”说着,躬身道,“由您和太子爷的教导,咱们大明未来又多一良臣!”
“呵!”
朱元璋眉毛动动,“咱呀,就是操心的命!”
说着,他又忽然皱眉,“哎,二丫头咋还给咱上了奏章?”
他手中翻开的,正是曹国公李景隆的奏折。
“这孩子,有话直接跟咱说就是了!”
说着,他低下头细细观看。
下一秒,嘴角泛起几丝冷笑。
“瞧瞧...”
朱元璋指着奏章上的文字,开口道,“韩国公家是真阔气呀!给咱外甥家的奠仪,一出手就是六千两.....好家伙!大明朝一个知县一年的俸禄五十两,这一出手就是一百二十个知县的俸禄呀!”
原来,李景隆那本奏章当中,工工整整的营头小楷写的都是李文忠停灵期间,登门吊唁的宾客名单,还有他们赠送的奠仪数字。
“哪有一个好人?”
李景隆看着雅间内,一个个放浪形骸的老杀才们,心中暗道一句。
面上却不得不笑着,举起酒杯,“诸位长辈,诸位兄长!前些日子家父病故,有劳诸位忙前忙后。多了我就不说了,都在酒里!”
说完,仰头一言而尽。
常茂紧随其后,“诸位老侯爷!我这弟弟年纪小,刚支撑门户!今儿刚进宫得了差事,往后要在东宫当差。我这也陪一杯,往后呀他要是有用得着几位老军侯的地方,您几位多多包容指点!”
说完,也是一饮而尽。
“这话就说得远了!”
薛显摆摆手,示意两人坐下,叹口气,“我们这些老骨头,论爵位没你们高,但是论年岁....你们也真跟我们自己家孩子似的!都是看着你们长大的。有用得着我们这些老骨头的地方,就说话!”
李景隆又满了一杯,“晚辈再敬诸位一杯,晚辈感激不尽....”
“好说好说!”
诸老杀才也是酒到杯干,痛快得很。
“哎,要说你父亲这么一走呀,把我真闪一下子!”
薛显叹气,“谁成想他那么年轻,竟然走在我们这些老骨头前边了!”
“哎!”
曹震在旁也叹气道,“我们这帮人以前是常大将军带出来的,后来呢跟着你父亲南征北战的。他这一走,我们好似主心骨都没了!”
六安侯王志道,“我等武人,一辈子就知道打打杀杀,许多朝堂上的事都要依仗你父亲从中斡旋。甚至有时候要军饷,要战功,要抚恤,也都是要你父亲出面!”
“我们这些老家伙尚且如此...”
南雄侯赵庸,忽指着另外一桌,一直没怎么说话的,原先都是在李文忠麾下,如今在军中担任实权将领的几位武官说道,“他们这些人,就更没人帮他们出头了!”
忽然之间,李景隆就明白,为何这些老杀才们吃饭喝酒要清场了。
因为这些话,实不能让外人听了去。
就这时,忽门外楼梯传来阵阵脚步。
紧接着香风袭人,吱嘎一声门被拉开,一名三十多岁徐娘半老微微丰腴但又风情万种的女子,带着一群莺莺燕燕款款而来。
屋内原本有些悲戚的氛围,瞬间变得别样起来。
曹震一见来人,咧嘴就笑,“快坐到我身上....坐到我身边来!”
说着,对周围人笑道,“诸位老哥哥,这就是鼓楼大街有名的风月翘楚,王寡妇!”
“哦....”
一众老杀才刚才还表情沉重,这会却又都两眼发光盯着这群女子。
“咋来这么些人呢?”曹震笑道。
王寡妇坐在曹震身边笑道,“奴听您的人说要奴过来伺候您饮酒!奴一想,要是奴带的人少,您是尽兴了,可您的朋友怎能尽兴。所以自作主张,把家里的女儿们都带来了!”
“哈哈哈!懂事!”
薛显大笑道,“都坐都坐!”说着,指着一名身材起伏的女子笑道,“你坐我身边来,哎呀...啧啧,这身段!”
~~
“公子,奴家翠环!”
李景隆身边也坐了一个,刚一坐下就双手捧着酒杯,含情脉脉,“奴家伺候您饮酒!”
“他身上有孝!”
还不等李景隆说话,边上常茂的大手就把那女子拉了过去,揽在怀中,“你陪我!”
说着,一只大手放在一女子腿上,另一只大手已经顺着领口往下.....
“哥!”
王寡妇虽带了了许多女儿,可也不够两桌分的,且他常茂一人还占了俩。
边上曹泰小声道,“给我分一个,我这没有!”
“你一边去!”常茂瞪眼,“没有你就干看着!”
另一边,薛显搂着个女子,小声的跟李景隆说话,“那边....给了你一个个什么差事?”
他口中的那边,说的就是东宫。
“这些老家伙真是口无遮拦,这么多暗娼在这,也敢说朝廷的事?”
李景隆心中腹诽一句,面上道,“暂时在那边当勋卫!”
“低了!”薛显微微皱眉。
常茂在旁开口,“这也没事,他年岁小总要熬几年!等再过两年,朝廷再北征的话,他到军中,有诸位军侯照应着,军功还不是手到擒来!”
说着,又在桌子底下踢了李景隆一脚,“敬酒呀!”
李景隆端着酒杯起身,“诸位老侯爷,晚辈....”
说着,他身子陡然一僵,愣在原地。
“你发什么愣....”
常茂顺着李景隆的目光看去,也陡然呆住。
就见雅间的门已被推开,一名穿着灰色布衣趿拉着鞋背着手的老人,阴沉着脸,缓缓进来。
“老爷子....”
李景隆放下酒杯,快步迎了过去。
那老人不是朱元璋,还能是谁?
“您怎么来了?”
~~
朱元璋冷笑着进屋,就见两桌酒席上,男男女女成双成对.....
“咱咋不能来?”
瞬间,屋内一片死寂。
“呜!”
一声女子的低呼,却是常茂把身边女子直接扔到曹泰怀中。
“我说不要,你非要给我!”
曹泰愣住,“啊?”
噌...
曹震一下窜起来,手忙脚乱,“您坐这!”
说着,又后退两步,“那个....让王寡妇陪着您!”
朱元璋冷冷扫了屋内几眼,“好兴致呀!都好兴致呀!”
说着,在主位上坐下,“二丫头请客......答谢你们去他府上吊唁,你们居然大白天的,公然弄这些劳什子.....?”
唰,几名老军侯齐刷刷站起身,垂着手面若死灰。
“去去去!”
常茂拽起王寡妇,“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蛋!”
“老爷子!”
李景隆给朱元璋换上新的碗筷,低声道,“不怪他们,是晚辈觉得一群男人吃酒没什么意思,所以给几位老军侯叫来几名女子助兴!”
“你不用把事往自己身上揽,他们什么德行咱比你清楚!”
朱元璋横了李景隆一眼,又道,“你往后少跟他们打连连,好好的孩子都让他们带坏了!”
李景隆心中一惊,因朱元璋好似话中有话。
“你,跟咱来!”
这时,就见朱元璋突又起身,背着手往外走。
~~
长街,热闹非凡。
朱元璋在前李景隆微微在后,出了酒楼之后,在一处茶摊上坐下。
“呼!”
朱元璋端着一碗糙茶,吹着茶汤上的梗子,低声道,“你的奏章咱看了!”
说着,顿了顿,“你小子连收了多少奠仪都告诉咱,你咋想的?”
李景隆听着这话,恭谨的说道,“臣....”
“私下里别弄这些虚的!”朱元璋不耐烦的说道。
“父亲在的时候,多次告诫孩儿!”
李景隆换了称呼,继续开口道,“要忠心伺主!孩儿想,既然是忠心,就要做到事无巨细,都要禀告您!所以家里的事无论大小,孩儿都一五一十告知您老人家!不为别的,也是怕孩儿有什么做错了,您老能及时点拨!”
说着,顿了顿,“而且,诸位军侯们送的实在太多了!孩儿心中实在惶恐!”
朱元璋捧着茶碗若有所思,心中也是百感交集。
他这一辈子表忠心的人多了,可却没有任何人像李景隆这样,能有如此的赤子之心!
很多人,都忘本了!
“哼!”
朱元璋冷哼半声,把手中的奏章甩在桌上。
缓缓端起茶盏,“瞧瞧.....我大明朝一个七品的知县,一年的俸禄,米粮和布匹加起来才折合银子四十八两....”
“韩国公一出手,就是一百二十多个知县,一年的全银实俸!比咱这个皇帝还要阔气!”
说到此处,他微微停顿片刻,瞄了一眼桌上的奏折,又道,“其他人也是白银千两起步。”
朱元璋低头喝口茶,“咱不是反对他们走人情,可是人情这东西,意思到就行了。这几千几千的往出拿,他们家里有金山呀?”
“以前都是饭都吃不饱的泥腿子,现在各个都拿钱不当钱了!他们的钱哪来的?”
“以前打仗的时候,他们能抢点弄点,咱睁眼闭眼的就过去了!可现在天下承平,他们也都是吃俸禄的,那点家底能经得起这么祸害?”
“哼,咱还听说他们私下里,各个都盖了庄园,养着成群的奴婢,锦衣玉食绫罗绸缎......骄奢成性!”
“奢靡无度的后果就是贪婪成性,贪婪成性就会无所不用其极,什么钱都敢要,什么钱都敢拿!到时候天下百姓,戳的是咱老朱的脊梁骨!哼!”
“哼!”
朱元璋又是冷哼,“再过些年,恐怕这些跟着咱打天下的人,就会变成咱当初,最恨的....跟大元朝那些人上人一样人!”
殿中寂静无声,只有朱元璋的喘息在回荡。
边上的朴国昌屏声静气,垂着手一言不发。
“二丫头在哪请客?”朱元璋微微转头问道。
“回皇爷!”朴国昌上前,“聚丰德!”
朱元璋沉默片刻咧嘴一笑,“更衣,咱也去凑个热闹!”
~~
南市口,算得上大明朝京师应天府最繁华热闹的所在。
恰好又是下半晌饭口的时候,街面上车马如龙人流如织,好一片富足景象。
“啷个哩个啷...”
眼看自己的买卖高朋满座,聚丰德掌柜的惬意的坐在柜台后面,捧着一盏茶,嘴里悠闲的哼着小曲。
“掌柜的....”
突然,就见外头迎客的店小二,跟狗撵似的飞快的冲了进来,口中大呼小叫。
“你慌什么?”掌柜的皱眉骂道。
“侯侯侯...”小二指着外边大街,瞪眼结结巴巴的喊道,“侯爷来了!”
“哪个侯爷?”掌柜的噌的站起来,也面带惊恐。
“一群侯爷!”
小二赶紧道,“正朝咱家这边来,说要来吃饭来!”
“天爷!”
掌柜的跺脚,“一群侯爷?这不要血命了吗?”
大明朝这些开国侯爷们,可一个比一个不好伺候!
就这时,就见一队车马,直接停在了聚丰德的门外。一个个彪悍的军汉从马上下来,持刀挎枪跟跟要打仗似的。
掌柜的心中叫苦,却不得不面上带笑,赶紧迎到门外。
“哟,我说怎么今儿喜鹊叫,原来是......”
“别废话!”
宣宁侯曹泰大步上前,横眉立眼,“包场了,不相干的撵走!”
“啊?”掌柜的一愣,然后双手作揖,求饶道,“侯爷,这可使不得,没这规矩......”
申国公邓镇紧随其后,冷笑道,“你是不想招待呀,还是不愿意招待呀?”
“不是不是....”掌柜的忙摆手。
常茂也下马,上前骂道,“什么不是,是你的不是还是我的不是?”
“我??”
掌柜的苦着脸,啪的给自己一耳光。
“是小人的不是!”
“几位爷!楼上有雅间,小人好生伺候着行不行?客人们早就定了席了,要是撵人走,小人这买卖也就不用做了....”
~~
“哈哈哈!”
这时,李景隆正带着着薛显赵庸曹震等一干军侯往里走,就听曹震咧嘴大笑道,“这帮小子,有点咱们当年那股捍劲儿!”
“曹!”
薛显骂道,“欺负买卖人算什么捍劲儿?看着跟他娘的地痞流氓似的!”
说着,大步上前,“掌柜的!”
“哟!”
正在请罪的掌柜的转头一看,赶紧弯腰,“小人不知是侯爷您....”
薛显大声道,“我要在这喝酒,让你撵人走,是我不讲理!”
“但是呢!”他话锋马上一转,“要是不撵走,老子万一喝酒喝多了,看谁不顺眼,伤着谁也不好!”
掌柜的汗都下来了,只能不住点头,“是是是!”
“老子这人最讲理,所以客气点,把人请走!”
薛显又道,“每桌客人,按照他们吃饭的饭钱,给三倍的赔偿!”
“啊?”掌柜的愣住。
“回头记在曹国公账上!”
薛显说着,斜眼骂道,“还不带路,老子都饿了!”
“您里面请!”
掌柜的转惧为喜,躬身引路,“来人呀,楼上雅间伺候着!”
而李景隆则是站在原地,看着一群人耀武扬威的进去,心中骂道,“这....这群老人渣!凭什么我给钱呀?”
~
一群人在其他食客们错愕的眼神中,大马金刀的上楼。
“侯爷们驾到,小店蓬荜生辉....”
雅间中,掌柜的弓着腰,脸上都笑出褶子来了,“不知一共有多少位?”
曹泰不耐烦的摆手,“茶....”
掌柜的一愣,看向乌压压的一群人,“一二三四....”
“耳朵塞鸡毛了?”曹泰骂道,“让你倒茶!”
“是是是!”掌柜的忙改口,目光看向人群最末尾,“十八十七十六....”
韩勋怒道,“茶水!让你倒茶水!”
“行了!”
常茂在旁摆手道,“赶紧着好酒好菜的上来!”
说着,看向走在人群最后的李景隆,“兄弟,今儿你是主,你得坐在主位!”
“使不得!”
李景隆进了雅间笑道,“在座的要么是我长辈,要么是我兄长,我不能.....”
“啰嗦!”
曹震抬头骂道,“要论爵位,你是国公呢?你请客你不做主位,谁做?赶紧的!”
李景隆笑笑,在主位上坐了。
常茂挪着椅子坐在他身边,开口笑道,“我是副陪!”说着,看向一群老军侯们,“几位侯爷,今儿我可得把你们喝好了!”
“哈哈哈!”
南雄侯赵庸笑道,“行,不喝躺下不是好样的!”
~~
就说话的间隙,各种凉菜已流水一般的上来了,说话的功夫就摆满了两张桌。
“你小子平日看着又奸又灵的,怎么今儿净发瓷呢?”
常茂在桌子底下踩了下李景隆的脚面,低声道,“敬酒呀!”
李景隆起身,双手端着酒杯,“诸位侯爷,各位将军.....今儿...”
“等会!”
岂料,他刚开口,曹震就大声道,“我先说两句!”
“您说!”李景隆笑道。
“曹二!”曹震对楼下喊。
咚咚咚一阵脚步,曹震的亲兵跑上楼,“家主,您吩咐!”
“去....”
曹震摆手道,“去鼓楼大街把王寡妇叫来....对了,让她把她三个女儿也都叫来!”
“好嘞!”曹二答应一声,转头飞跑。
六安侯王志在旁骂道,“不是说了吗,今儿这场合,不能找....”
曹震咧嘴,“你说不能明着找...”
“你这还不明....?”
“不明呀!”曹震瞪眼,“王寡妇和她女儿,是暗娼....”
瞬间,屋内鸦雀无声。
“嘶....”
半晌,薛显点点头,“有道理!”
“开局就死了爹?”
郑乾看着面前铜镜之中,那张十分俊朗,却又格外陌生的脸。就这样一动不动,看了好几个小时。
他叫郑乾,这是他离开孤儿院时给自己取的名字,寓意挣钱,挣大钱当人上人。
但现实是,从他步入社会的那天开始,一直到昨天之前,他都只是一名勉强在温饱线上挣扎的社会最底层.
他做过力工,送过外卖,送过快递,摆过地摊....
他一直努力的起早贪黑的辛苦的劳累的工作,就为了努力就一定会有好的结果,可以凭借自己的付出过上好日子。
可现实是,他始终一直在最底层徘徊,比没有回报让他感到愤怒的是,没有希望。
于是他累了,暂时放下了对美好生活的痴念。选择当了一名最不起眼的,南京钟山岐阳王李文忠墓园的保安。
但谁知道,上天居然跟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。
夜班巡逻完毕,一觉睡醒之后,竟然成了大明王朝开国六公之一。自小被明太祖朱元璋当成亲儿子养的亲外甥,世袭罔替曹国公李文忠的嫡长子,李景隆。
他的祖母是明太祖朱元璋的最为敬重的二姐,大明帝国曹国长公主。
祖父乃是明太祖朱元璋视为亲兄长的姐夫,大明陇西郡王李贞。
灵堂棺椁中那位,是他的亲生父亲,大明王朝世袭罔替曹国公李文忠,追封岐阳王。 赐葬钟山,配享太庙,名列大明帝国开国功臣第三位。
在元朝末年,天下大饿殍满地的岁月之中。明朝的开国皇帝洪武大帝童年少年时,正是靠着他姐姐姐夫的救济,才能免于饿死。
洪武皇帝曾在晚年回忆,有年春节,家里穷得锅都揭不开,父亲长吁短叹母亲偷偷落泪。正在一家人绝望的时候,他姐夫挑着担子带着自家牙缝里省出来的粮食,走了三十多里地,顶风冒雪给他们送来了过年的口粮。
而他的父亲李文忠,更是被朱元璋从小当成了亲儿子一般培养,且倚为臂膀。
~~
“呵!”
抚摸着自己那张青涩的脸颊,郑乾的嘴角带上几分复杂的玩味的笑容。
“李景隆?未来的大明帝国曹国公....”
“这个身份倒是不错呀?一生下来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,一生下来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一生下来就是人类最顶层....”
“老天...”
郑乾抬起头,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,苦笑道,“你是不是看我前一世活的太苦了,所以这一世给了我这么一个高高在上人中龙凤的身份?”
“呵呵!”
随即他又笑了几声,再看向镜子自己那俊朗的面容。
“大明帝国世袭罔替曹国公?你虽生下来就拥有一切,可在历史上却是个著名的绣花枕头,草包将军,二五仔,被万人唾弃千夫所指背负万古骂名的大明战神一代目呀!”
郑乾虽没什么文化,但因为在李文忠墓园工作的原因,对于李家父子的生平却了如指掌如数家珍。
建文帝朱允炆小时候就是在李景隆的陪同下长大,表兄弟之间虽差着十来岁,但情同手足。
不然在朱棣起兵靖难的时候,建文帝也不会同意先后让李景隆统领近乎六十万大军,北征平叛。而且在一败涂地之后,没有任何处置,连他手指头都没动一根。
而在李景隆成年之后,对他寄以厚望的朱元璋派,多次派他去边关学习练兵打仗。甚至一度在大明帝国风头最盛的燕王朱棣麾下。
朱棣是他的表叔,他在朱棣身边的日子里,朱棣对他也是百般呵护。
曾有人戏言,曹国公李景隆是燕王的义子!
可以说李景隆前半生,风光无限,简直就是命运之子!
但他的后半生,却晚景凄凉不胜唏嘘。
当朱棣兵临南京城下的时候,他李景隆背叛了自己的表弟建文帝朱允炆,带人打开了南京城门。
朱棣登基为帝,先是封他为靖难第一功臣,后又各种无以复加的奉赏。大明帝国世袭罔替曹国公,奉天辅运推诚宣力武臣、特进光禄大夫、左柱国,加封太子太师,并增岁禄一千石。位列,大明帝国文武百官之首。
但随后,他又被朱棣褫夺爵位,圈禁抄家。
家族荣誉与他的人生一块儿颜面扫地。而他也在众叛亲离之中,圈禁憋屈而死。
“既然我成了你,那我就会变成更好的你!不,是变成更好的我!”
郑乾昂起头,缓缓走到铜镜跟前,看着镜子之中自己的眼睛。
“我不会辱没你的姓氏,不会辜负众多人对你的期望和厚爱,更不会让你在史书上留下千夫所指的骂名!”
说完,他低下头整理下自己的衣襟,转身欲动。
但下一秒他再次停住,再次转头。
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,“再见郑乾!你好,李景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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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的风带着几分清冷吹过,吹得廊檐下的白幡轻轻晃动。
往日窈窕的枝叶,如今化作摇曳的鬼影,挂满院墙。
此时的曹国公府再无往日的富贵和恢弘,只剩满目萧索凄凉。
“少爷,有宾客上门了!”
崇礼堂外,响起李家亲卫统领,跟着李文忠南征北战的老兵李老歪的声音。
“知道了!”
随着李景隆一声应答,吱的一声,房门被推开。
“少爷!”
李老歪上前一步,拉着李景隆的手,不断的打量着他,哽咽道,“听说您昨晚昏厥了,您没事了吧?少爷,老爷刚走,您万不能再有个好歹。咱们李家上下几百口人,都指望着您呢!”
“我没事!”
李景隆看着对方通红的双眼,握紧他的手,“李叔放心,我扛得住!”说着,叹口气,“走,随我去迎客!父亲生前最重礼数,万不能怠慢了客人!”
忽然之间,李老歪觉得自家少爷好似哪里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,但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!
好似,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少爷,一夜之间长大了!
曹国公的府邸极大,从李景隆所住的崇礼堂到李文忠的所在的灵堂,需要穿过两个跨院,两条长长的回廊。
走着走着哭声越来越近,廊檐下的灯火还在,映照出一张张惨白的脸。
灵堂前人影闪现,不断有人面带戚容进进出出。
“来了!”
李景隆刚走到灵堂前,一群熟悉的面孔就围了过来。这些人或是他李景隆自小到大的玩伴,或是家中亲朋故友,也都是京城之中,大明开国勋贵之家的二代子弟们。
“我昨儿晚上当值,得着信儿就赶紧从宫里过来了!”
为首之人身材魁梧,比旁人高了一头,二十多岁的年纪却一脸的络腮胡,身上穿着盔甲。
此人乃是故开平忠武王常遇春之子,郑国公常茂,小名毛头。
“兄长....”
李景隆刚开口,直接被常茂攥住双手。
后者咧下嘴,低声道,“估摸着老皇爷和太子爷,这一时半刻的也就到了!宫里头昨晚上郭老侯爷在,接着你家的报信儿,老侯爷当时吓了一个跟头!”
“二丫头,你也知道我这人不会说话,反正有什么事我能帮手的,你尽管开口,跟谁客气也别跟我客气!”
常茂身后,另一名年轻人也跟着低声道,“我来的时候路过信国公家,几名老侯爷的车马已经在那了!估计这会也在来你家的路上!”
这人也二十出头的年纪,方长脸儿,眉毛淡。
此人姓曹名泰身上袭着宣宁侯的爵位。他父亲当年是李文忠的副将,跟着李文忠北征塞外的时候壮烈战死,两家的交情非比寻常。
“来之前我们哥几个商议了!”
常茂又道,“这几日就住在你家,你家里男丁少,你俩弟弟也岁数小,有些跑腿的迎来送往的事儿,我们哥几个帮着你办!”
“兄弟们!”
李景隆抱拳,“我这先谢谢了!”
常茂瞪眼,“你这说的什么话?什么谢不谢的?”
曹泰也道,“咱们谁跟谁,你怎么这么外道呢?”
这边正寒暄着,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铿锵的脚步。
李景隆回头,就见管家带着数名武夫,大步流星的往这边赶。
“哎呦,我舅舅来了!”常茂咧嘴道。
李景隆定睛一看,为首之人,赫然就是永昌侯蓝玉。
李景隆拿着汤匙的手一顿。
他自然明白毕氏这话的含义,李文忠之所以壮年重病,其实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心中悲愤所至。
李文忠是洪武皇帝的亲外甥骨肉至亲不假,但他从小接受正统的儒家教导,为人方正,在很多事上多次触怒洪武皇帝。
尤其是洪武十三年的胡惟庸谋逆案,因为此案洪武帝大肆屠杀开国功臣,满朝文武公侯将相无一人敢开口劝诫。只有他李文忠多次上书,上书朱元璋不要杀功臣,不要滥杀无辜。
以前一些小事,朱元璋不跟自己的外甥计较,但这件事上朱元璋忍无可忍。
怒斥李文忠,咱诛杀叛逆与你何干?
李文忠直言,你把这些开国功臣都杀光了,将来谁来为国效力,保卫朱家天下?
朱元璋大怒,你小子敢跟你舅舅这么说话,信不信我连你也杀了?
李文忠梗着脖子,你杀!
朱元璋一怒之下,直接让锦衣卫把李文忠关入大牢。
其实朱元璋的恼怒是有道理的,在他看来我是你舅舅,你是我外甥,你得跟我一条心呀!我要杀人,你得帮着我杀呀,你怎么还拦着我呢?
而且要知道,在胡惟庸案爆发的前一年,朱元璋已经让李文忠掌管五军都督府了,等于把大明帝国的军权都交给了自己的这个外甥。
为啥让外甥掌兵权?就是因为放心!就是因为这是朱元璋在杀功臣的时候,给自己准备的后手!
可谁能想到,他最信任的外甥,居然跳出来反对他,跟他对着干!
当时马皇后尚且在世,朱元璋处理了李文忠之后回到宫中,见马皇后独自垂泪。
马皇后对朱元璋说,听说你要杀保儿?乱世之中,你家几十口 都死了,如今所有的亲戚晚辈之中,就只有保儿这一个男丁你也要杀?
闻听此言,老朱也是潸然泪下。
最终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只罚李文忠削去官职,让他闭门思过!
但李文忠似乎没能理解舅舅和舅母的一片苦心,闷闷不乐心中满是愁绪。后第二年又赶上他视若亲母的马皇后病故,在双重打击之下也一病不起,最终英年早逝撒手人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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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,你爹就是性子执拗!”
此时,毕氏又幽幽叹道,“人呀,太执拗了不是啥好事!”说着,再次看向李景隆,“儿呀,你今日倒是让娘刮目相看了!”
说到此处,苦笑一声,“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!”
李景隆低头,慢条斯理的吃着碗中的疙瘩汤,“哪变了?”
“你以前呀....有些轻佻!”
毕氏又道,“太子爷也说了,你今儿比以前稳重了许多!”
“皇上说了,人不经事不成人!”
李景隆放下手中的汤匙,“父亲走了,如今这家里,儿子是年岁最大的男丁,不稳重点,这个家怎么撑得起来?”
毕氏欣慰的点头,“是呀,这个家你得撑起来!”
说着,顿了顿,“这个家得交给你!”
说到此处,她轻轻拍手。
紧接着曹国公府的大管家,捧着一摞账本,躬身从外进来。把账本放在桌上之后,又悄声退下。
“母亲,这是?”李景隆疑惑道。
“咱们曹国公的家当!”
毕氏指着最上面的账本,“上面是咱家还有多少结余,中间是今日京城各家勋贵送来的奠仪账册!”
李景隆翻开账本,刚看了两行顿时微怔。
“府中银库,有银子一万七千两...”
“铜钱,两千三百贯..”
“各色金银器皿六十套..”
“布库,有棉布两千匹,绸缎五百....”
“京城外有庄田两千亩...”
“前门大街有铺面七处..”
“盱眙老家,有祭田五百亩,山林三百亩....”
李景隆忍不住开口道,“咱家....就这点家底?”
这些东西放在普通人家,确实是天文数字。可放在三代都被追封为王爵,世袭罔替的曹国公家,显然有些太...不够看了?
“咱家还能有多少家底?你爹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?”
毕氏摇头苦笑,“他那人...本就视钱财如粪土,又不像旁人那般,能拉下面皮来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儿!这些年靠的就是那些死俸禄!”
闻言,李景隆心中感慨万千。
作为大明帝国开国六公之一,他不像其他出身草莽的淮西勋贵那样,打到哪抢到哪儿!眼里只有黄的金子,白的银子!恨不得给自己家里抢几座金山!
其麾下的军队可谓是秋毫无犯,所有的战利品也都赏给麾下的有功将士,他绝不私贪私占。
“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呀!”
李景隆想起一句台词来,心中苦笑,继续翻动账本。
“嘶...”
第一行就让他倒吸一口冷气。
魏国公徐家,郑国公常家,宋国公冯家,卫国公邓家,信国公汤家送来的奠仪是每家都是两千两。
江夏侯周家,永昌侯蓝家,安南侯俞家,武定侯郭家等等侯爵之家都是奠仪一千两。
可韩国公李家一出手,就是整整白银六千两,外加绸缎三百匹!
“韩国公李善长?”
李景隆纳闷道,“他家怎么送这么重的礼?”
在他这具身体的记忆之中,李文忠和李善长的关系,好像没好到这个份上!
“我一个妇道人家哪知道?”
毕氏在旁叹气道,“这些奠仪,我都让人收起来了,是不能动的!往后这些人家,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儿吾的,咱们都得给还回去走人情的!”
“是,您说的对!”
李景隆又翻开最下面的账本,“这最下面的是什么账?”
“是这些年跟着你的爹南征北战,战死的部将名册!”
毕氏郑重的开口道,“你爹说,这些人是跟着他战死的,咱家 的军功,也是人家帮着出力的!所以不能对人家家里留下的孤儿寡母不管不顾!这些年来,他们的家人都是咱家在照应着!”
李景隆翻着账本,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名,粗略一看不下百十多人。
“百户张荣...”
“总旗周孝先..”
“马队千户陈六..”
邓氏又看向李景隆,正色道,“做人呀,不能忘恩负义。更不能言而无信。不管咱家的日子咋样,但这些人一定要帮衬到底。”
“哎,朝廷那点抚恤,给的那点田地,无非就是勉强饿不死罢了!够干什么的?婚丧嫁娶,哪样够呀?”
“哎,等到那些孤儿都长大成人了,咱家也就不用管了!”
李景隆合上账本,“您说的对,应该的!”
“往后,这个家就是你的了!”
毕氏似乎是说累了,站起身,开口道,“儿呀,记着!你爹刚强了一辈子,咱李家,万不能旁人家看轻了!”
说到此处,毕氏停步转身,直视李景隆,“既然你是李家的儿子,那这就是你的责任!你责无旁贷!”
是的,当你享受某种身份,或是某种特权的时候,那么你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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